第四零七章 兵者诡道也,攻其不备,出其不意-《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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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被魏军占领的联营大寨。

    正午十分,中军大帐。

    张辽稳坐在帅位上,他依旧在翻阅着关羽留下的那本孙子兵法,如今正翻到其中的“虚实”一篇。

    他口中不时的吟着:

    “出其所不趋,趋其所不意。行千里而不劳者,行于无人之地也;”

    “攻而必取者,攻其所不守也;守而必固者,守其所不攻也。”

    《孙子兵法》中“虚实”的概念,往往是指在战场上通过分散、集中兵力的战术变化造成我强敌弱的形势来战胜敌人。

    当然,这些理论张辽早就谙熟于胸。

    倒是《孙子兵法》这种书籍,每一次“温故”总是能“知新”,张辽看的很是认真。

    他不时的沉思、冥想,宛若…正在感悟其中富含的更深刻的大道理。

    只是…

    张辽这边镇定自若,此间军帐中的一干副将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。

    牛盖与殷署正在议论。

    “这啥情况啊,简直奇了怪了呀,明明昨夜那关羽就距离此间军寨,还有二十里…他就算要避免远途行军,避免我军的以逸待劳,那休整一夜够了吧?怎生这都第二天的正午了,还在休整啊?他到底还打不打?进不进埋伏了?”

    “牛将军所言极是…明明从昨夜起,关羽从那山中就接连派出了几支军队,且探马一再禀报这些军队朝我们这边杀了过来?那山谷中也是尘烟漫天,杀声四起,可…可人呢?咱们的弟兄们埋伏了一整夜,又一个上午,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,可别说是那关羽,就是一个关家军的兵士都没瞅见,那…那些杀出山谷的关家兵跑哪去了?”

    牛盖与殷署一边议论,一边不由得拍着脑门。

    这事儿就奇怪,就离谱。

    说起来,自打关羽躲入那山谷中,整个魏军无论是探马还是斥候,好像消息一下子就全断了,不是死了,就是无法潜入。

    总而言之,关羽到底在这山谷中干嘛?谁也不知道!

    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,实在是太难受了。

    倒是张辽依旧是气定神闲,听着两位副将的议论,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,眼眸一如既往的盯着《孙子兵法》中虚实这一篇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下一句——

    ——『夫兵形象水,水之形,避高而趋下,兵之形,避实而击虚。』

    张辽还在心头揣摩着这一句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——『用兵的规律像水,水避开高处而向低处奔流,用兵则是避开敌人坚实之处而攻击其虚弱的地方…的确如此,的确如此。』

    张辽仿佛又有了全新的感悟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副将牛盖仿佛想到了什么,他重重的一拍脑门,惊呼出声:“难不成,被那关羽发现了?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殷署一口咬定,“整个魏军的埋伏是文远将军亲自部署的,所有埋伏的地点隐秘至极,就是不知情的我军探马,从那边走过也无法看到,他们怎么看到?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”牛盖还是不解,“若说没有看到…那这啥意思啊?那关羽到底是来不来了?这埋伏…简直…简直急死人了,也…也憋死人了。”

    听这两个部将的议论,张辽总算放下那《孙子兵法》,他尤是闭着眼,像是一个老学究一样的摇头感慨道。

    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。所谓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!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张辽睁开眼睛解释道:“我了解云长,他这是在试探我军,试探这里是否有埋伏,是否会因为他的出动而露出蛛丝马迹,云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攻中带守,急中带稳哪!这正是他一贯的作派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张辽缓缓起身,透过窗子,一边朝着帐外那埋伏的地点望去,一边望向关羽所在的正西方向的山峦。

    他一只手揣着下巴,然后道:“云长也开始玩虚实了,这《孙子兵法》没白看,只是…他静若处子,我又岂会动若脱兔?不过,差不多了,他这试探也该结束了!”

    张辽的话永远带着一股笃定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…

    “踏踏”的脚步声传来,只见得一个浑身灰蒙蒙的、身形颇为魁梧的汉子大踏步的闯进了这中军大帐。

    随着“砰”的一声,一柄开山大斧直接被砸在地上,发出了“哐啷”一声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来人是徐晃…

    此刻的徐晃连连喘着大气,像是驾马飞驰而来,一双眼眸张开,眼神中却带着几许复杂与愤怒。

    张辽以为是庞德抢了徐晃的战功,连忙大笑着劝解道:“哈哈哈,公明何至于此?我方才还说要为你与庞德将军庆功,如今那黄忠被两位将军所杀,两位将军即将威震天下,我必定据实禀报于丞相,两位将军同居首功…”

    张辽以为他这“一碗水端平”的话术足以让徐晃消气。

    哪曾想,徐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,变得悲痛欲绝,变得惆怅万分…

    “唉,唉——”

    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,徐晃表现出的就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。

    威震天下?还特喵的威震天下?

    他徐晃就差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!

    是…

    改明儿,的确有人会威震天下,但一定不是他徐晃,更不会是那已经凉透了的庞德。

    该是一个将近七旬的老头子,是那敌将黄忠啊——

    这…

    张辽也察觉到了徐晃表情的不对劲儿,连忙追问:“公明何故如此?不是两位将军将黄忠与那关平、关兴团团围住了么?不是五支兵马,五万多人围剿几千人么?那黄忠的头颅呢?庞德将军呢?”

    “黄忠、庞令明…新野城…”徐晃突然握紧拳头,终于,在情绪的积淀下,他悲壮的张口,“呵呵,哪还有什么黄忠的头颅?唯有一具被黄忠射杀的尸体,就在帐外,那是庞德将军的尸体啊!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徐晃的声调更添悲壮,“新野城下局势突变,那黄忠五百步之外一箭射杀了庞德将军,然后…然后敌军有放火焚营,我魏军兵败…兵败如山倒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徐晃顿了一下,他那沙哑的声音继续吟出,他几乎是哭腔:“就连…就连新野城中的关家残军也…也被那黄忠带走了,带…带走了——”

    徐晃那拖长的尾音让张辽的眼瞳瞬间瞪大,瞪大到极点。

    他脸色铁青,一脸苍白,他的双臂、双手都开始发颤,颤的厉害。

    然后这种酥麻感迅速的席卷到他的腿上,这让张辽的双腿一个踉跄,险些栽倒在地。

    那沙哑的声音传出。

    “公明…公明你是说,关家残军被救走了?庞德将军也…也死了…”

    “是…是啊!”徐晃的回答几乎是用喊的,声嘶力竭。

    这下…

    张辽再没有方才气定神闲看《孙子兵法》的模样,他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,他还是无法相信,“五万人围几千人?然后…将…将死了?人…人跑了?”

    “没了…什么都没了?”

    张辽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屈辱的仗。

    从来都是跟他对垒的将军去承受这份屈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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