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白马属阳,为天神驱使。青牛为阴,为地神享用。 高高的祭坛之上。 一匹神骏白马被绳子束缚住,扬蹄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嘶鸣,左冲右突,但甩不开绑在身上的绳子。 它名照夜,是已故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坐骑,曾随公孙瓒驰骋征战,此刻被五六个体型膘壮的甲士结绳一绊,失蹄跪倒在地。 一柄长刀狠而准的刺入它的脖颈,汹涌的鲜血涌出被人用铜鼎接了献于祭台之上。 它动了动前蹄,不甘的想要站起来。 尝试了几次都被旁边的甲士按回地上,一捧捧热血泼洒在肮脏的泥水里。 银丝一般的白色鬃毛浸在雪泥混成的脏水里,它终于气弱的发出最后一声嘶鸣。 “好马啊!”高鼻深目的鲜卑首领魁头,有些眼馋的看着祭台上望北而死的白马,感叹了一句。 随后又睇了一眼主位上端坐着的年轻人,浓密胡须遮挡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来。 主位上的年轻人是已故幽州牧刘虞之子刘和,大雪纷飞的天里,他没有穿着保暖的皮毛大氅,只披着麻布衣衫。 他挺直了腰背,看着那匹白马咽下最后一口气,清俊的脸上不悲不喜。 这白马的头颅会和公孙瓒全家老小烧焦的头颅一样,被他亲手斩下码放进装着石灰的盒子里,以祭奠亡父及全家二百余口,但,他却没有感觉太多喜悦。 或许是因为这盒子里还少了两颗头颅吧,刘和想。 高坐在主位上的他抬起头,往两侧望去。 这场庆功宴上,分属各方的人马各自在底下饮酒聊天,气氛友好热烈得好像要当场拜把子。 他这名义上的最高三军主帅孤零零坐在案几后。 许是喝酒喝热了,一个穿着羊皮大衣的乌桓大汉哈哈大笑着,敞开了衣襟露出浓密的护胸毛。 他撒着酒疯,和原幽州牧刘虞帐下校尉鲜于辅把臂同饮,叫跪坐在一旁衣着凌乱的汉家女子给他们倒酒唱曲。 那女子衣衫凌乱肮脏,但看得出料子极好,应也曾是被爹娘捧在手中的宝贝,她跪坐在酒臭熏天腥膻异常的胡人身旁,神情麻木的拨弄一下琴弦,唱了起来: “悲歌可以当泣,远望可以当归。 思念故乡,郁郁累累。 欲归家无人,欲渡河无船。 心思不能言,肠中车轮转。” 悲戚的歌声如同利箭,刺得刘和失手打翻了案桌上的酒樽。 喧闹暂停了一瞬,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刘和身上。 唱歌的女子被鲜于辅反手一耳光扇倒在地上。 “贱婢!”鲜于辅看了一眼刘和惨白的脸,拔剑就要将那女子刺死当场。 “住手!”刘和扯动嘴角,露出一个极勉强的笑来:“和不过是想到家,有些失态,鲜于校尉何必大动干戈。” 想到了家? 刘和此话一出,唱歌的女子猛的抬头直直朝他望来,连挨打也毫不动容的脸上竟沁出入骨的怨毒。 鼻血从那女子的脸上滑落下来,她盯着刘和,缓缓的爬起来,抬袖拭去下巴上的血渍。 第(1/3)页